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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成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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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大妞双膝跪在后娘面前,放声大哭道:"娘!您就这么狠心,看着女儿这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比亲手杀了女儿还歹毒啊!"

    大妞这凄厉的哭声,令在场的人无不肝肠寸断,不无叹息道:天下竟有如此铁石心肠的母亲?

    后娘也有点心软了,叹道:"唉!谁叫你死鬼老爹那个挨千刀的,整天不干正事,就是喜欢赌博,欠下人家一屁股债,两腿一伸升了天,剩下咱娘仨在人间受苦!"

    这时,那个叫文良的年轻人说道:"娘!我家里已没有亲人,你就招我做个上门女婿吧!我和大妞终生侍奉您,绝不食言!"

    后娘说道:"文良,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心地善良,人也忠厚老实,真心对大妞好,是个好孩子,但咱们都是穷人家,也不是娘狠心,有意拆散你们。只是我已向庄主借了一百两银子,替那死鬼还了赌债,大妞不嫁他,我们那里有银子还他?"

    这时,莫灵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说道:"这一百两银子我来还!"

    后娘惊愕地问道:"姑娘!我没有听错吧,你是说,这一百两银子你来帮我还?"

    莫灵说道:"是的,你没有听错,这一百两银子我来帮您还!"

    说时,从马车上扯下包裏,取出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用布包着,交给了后娘!"

    后娘真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感激地说道:"姑娘,老身与你非亲非故,一百两银子,对于富人来说,只不过是鸡杂碎,但对于我们这些穷人来说,那可是雪中送炭啊!"

    莫灵说道:"大嫂不必客气,一人有难,百人帮忙,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后娘说道:"文良,你这个女婿娘认定了,还了债,我就让大妞与你成亲,咱们穷惯了,不怕过穷日子!"

    说时,走前几步,把那包银子塞给了老庄主。

    二虎把大刀架在老庄主的脖子上,说道:"老**,债已还清,以后你再敢欺负她娘仨,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若给我听到半点风声,老子带齐山寨的所有弟兄,抄你的家,灭你的族,杀你个鸡犬不留!"

    那老庄主早已吓得浑身打冷颤,说道:"老夫绝对不会去骚扰他们!"

    二虎喝道:"识相的,给我滚,难道你还要看着人家一对年轻人洞房花烛?"

    那老庄主唯唯诺诺地说道:"我滚,我滚,我马上滚!"

    说完,忙带着一班家丁,灰溜溜地逃走了。

    这时,文良和大妞双双跪在后娘面前,"咚!咚!咚!"地叩了三个响头。

    大妞带着哭腔说道:"娘!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娘,我和文良哥一定努力撑起这个家,不再让娘操心!"

    这时,任盈盈也被眼前的情景深深地打动了,她从包袱里取出一百两银子,用一块方巾包好,走到后娘的面前,说道:"我是个江湖儿女,从来不知道穷滋味,今日目赌了这场面,真正体会了穷人的困苦和无奈,我赠送你们一百两银子,就作为大妞的嫁妆!"

    后娘一手拉着大妞,一手拉着文良,说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家姑娘与咱们萍水相逢,都慷慨解囊相助,你虽然不是娘亲生,但也是娘一手拉扯大的。如果不是你那死鬼爹欠了人家的赌债,娘也下不了狠心把你往火坑里推,来,咱们一齐去谢过两位姑娘!"

    三人一齐来到莫灵和任盈盈的面前,跪了下来,说道:"咱娘仨叩谢两位姑娘的大恩大德!"

    任盈盈和莫灵忙上前扶起,莫灵说道:"这个使不得,我们都是年轻后辈,不用行这大礼!"

    这时,令狐冲说道:"大当家,二当家,择日不如撞日,你俩就干脆好人做到底,让大妞坐上花轿,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送她回去成亲如何?"

    大虎一口应承道:"好!我吩咐弟兄们回山寨里去筹备,我们那里也种田,养猪,养家禽,种菜,样样齐备,不用花钱,今晚就帮他俩办喜酒,让穷人家也风光风光!"

    后娘喜不自禁地说道:"咱家就在大路旁,我们那里是个穷山村,从来娶亲嫁女都没有办过酒席。大当家,你就帮他俩做个主婚人,兄弟姐妹们就帮他俩做个见证人,就在文良家里,嫁女娶亲一齐办,两把大刀一起打,乡亲乡邻一律请,让娘仨也扬眉吐气一回,如何?"

    令狐冲对罗通说道:"少镖头,这事得由你做主!"

    大妞长得聪明伶俐,她拉着任盈盈和莫灵的手道:"两位好姐姐,今天是大妞出嫁的好日子,你俩就赏个脸嘛!"

    罗通爽快地说道:"好吧!反正今天也走不了多少路,大伙儿就去捧个场,热闹热闹!"

    任盈盈说道:"大妞,那两位姐姐就去当你的伴娘!"

    令狐冲说道:"我也去讨杯喜酒饮!"

    后娘可高兴了,说道:"有这么多的江湖朋友去捧场,咱娘仨在村上村下,可长脸啦!"

    大妞感激地说道:"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大妞在此谢过了!"

    她当着大伙的面,道了个万福。

    文良把大妞扶上轿,大虎高声喊道:"新人到位,起轿!"

    一行人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前呼后拥地把新娘送到了文良的家中。

    傍晚时分,山寨的弟兄们抬来两头大肥猪,几笼鸡鸭,粮食疏菜,应有尽有。

    村子里的各家各户,都在被请之列,大人来帮忙,小孩来凑趣,杀猪声,吆喝声和小孩子的哭闹声,响成一片。

    这场婚礼也够排场,竟然摆了二十多位酒席,在村里也是破天荒第一趟。

    罗通送了一套崭新的衣服给新郎,穿在文良的身上,高贵大方;令狐冲翻出一双通州知府送给他的牛皮靴,穿在文良的脚上,锃光闪亮,十足的富家公子派头,。

    大妞坐在厢房的椅子上,由任盈盈和莫灵两位姐姐帮她梳妆,莫灵送给她一套漂亮的女儿红装,是杭州产的丝绸布。她本来就长得俊俏,给两位姐姐一打扮,就更加不得了,红扑扑的脸颊,红嘟嘟的嘴唇,头上扎了两个蝴蝶结,就好象年画里的美人儿,艳若天仙。

    更有令人羡慕的,莫灵亲手为她戴上金耳环,那是她自己心爱的私房;任盈盈亲手为她插上一支金钗,也是赵云燕送给自己的重礼。

    这一打扮,一个穷得叮铛响的农村丫头,立刻山鸡变凤凰。

    任盈盈说道:"大妞,我和莫灵姐姐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打扮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

    大妞激动得热泪盈眶,说道:"两位姐姐,你俩对大妞的恩情,大妞永远记在心里,终生不敢忘记!"

    这时,只听得大虎在外面喊道:"时辰已到,扶新娘子出来拜堂成亲!"

    当两人把新娘子扶出房门口,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好象不认识一样,但见大妞耳垂下的一对金耳环,晃晃荡荡;头顶上的那支金钗,在落日余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出嫁呢!

    新郎新娘走在一起,却是十分合衬,真是两个玉儿,一对壁人。

    大虎开始喊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牵入洞房!"

    后娘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两眼笑得迷成了一条缝,她一生中最风光的,应该是这一次了。

    礼成之后,文良将新娘子牵入洞房,扶她坐在床沿上,便出来招呼客人。

    还是任盈盈最酲目,她偷偷地盛了一大碗饭,窝上大半碗荤菜,溜进新房,悄悄地对大妞说道:"你先把肚子填饱,等下酒席一开,就没人理会你了!"

    这时,外面的宾客们,正在大碗饮酒,大块食肉,直闹腾到大半夜,才尽兴地离去。

    半夜时分,文良才跌跌撞撞地回到新房,醉眼朦胧地望着新娘子,口齿不清地说道:"娘。。。娘。。。子穿上这套嫁衣裳,越发标致了!"

    话未说完,早已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大妞看着横躺在床上的新郎,真有点气恼:人家说,"**一刻值千金",你倒好,一入洞房便呼呼大睡,连一句体己话都没有,却成了个醉猫。

    气恼归气恼,她还是帮新郎脱掉鞋袜和外衣,扶他睡好,自己却坐在床沿上,守候着烂醉如泥的新婚丈夫,这就是一个贤妻良母的天性。</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