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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连他自己的妈妈都不要他，那别的女人就更不要说了。
“我妒嫉你。非常妒嫉，那种情绪让我极度讨厌你，也讨厌妈。我相信你们全部是虚情假意，我想念你们都是为了沐家的钱。”
他甚至故意做坏事，然后栽到池晚凉的头上。
“我真的，真的很讨厌你。”
那个时候，确实是很讨厌的。讨厌到了极点。
有一次，他半夜起来喝水，看到宋曼贞进池晚凉的房间，她为池晚凉盖被子，甚至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他疯狂的妒嫉，宋曼贞为什么不给他盖被子？因为在她的心里，他沐逸枫根本不能算是她的孩子。
沐逸枫是恨的，那种恨随着长辈若有似无的教育变得越来越深。
“我真妒嫉你，就越来越讨厌你，越讨厌你，就越想欺负你。”
如果当时池晚凉敢反抗，或许他会停手。可是池晚凉竟然不反抗。那么他欺负她，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感觉到了怀中人僵硬的身体，他的手臂收紧，没有一点想松开的意思。
“我承认，有段时间，我真的真的非常恨你。”
凭什么她有一个那样温柔的妈妈，可是他没有？凭什么她有一个那么好的妈妈了，还要来跟他抢他本来就少得可怜的父爱？
凭什么？
池晚凉僵硬着身体，沐逸枫恨她，她并不意外，让她意外的是，这里面的恨，竟然有这么深的原因。
他也被自己的母亲抛弃，一如她――
她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甚至没有办法反应。
“我承认，有段时间，我真的真的非常恨你。”
以前池晚凉是恨他的，真的恨，可是现在竟然一点也不恨了。
她看着沐逸枫，目光充满了哀悯。她想起了池启明、她被父亲抛弃的时候，也只有四岁而已。
跟沐逸枫差不多。可是就某些方面而言，她确实比沐逸枫更幸运，因为宋曼贞一直陪着她。
在那些她受了委屈的时间里，宋曼贞总是在晚上悄悄进她的房间，搂着她一起睡觉。那种无声的母爱让她心生温暖。
因为懂宋曼贞遇到的问题不会比她少，至少沐羽彤的刁难就从来没有少过，所以她一天也没有怨恨过自己的母亲。
甚至是池启明，她也不恨。
她理解，在那个时间，家里欠下的那么多钱，真的就算是耗尽宋曼贞跟池启明的一生，也很难还完。
那确实是一笔天文数字。
池启明会顶不住那个压力，跟其它女人离开真的是很正常的事情。
虽然偶尔想起内心还是很难受，很痛。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还为了不和她们怎么努力，都没有让她活过来的外婆。
外婆小时候，真的很疼她的。
想到外婆，她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靠在了沐逸枫的胸膛上。
心里一惊，她就想要起身离开。可是沐逸枫却困得她紧紧的，根本不给她机会。
他搂着她，下颌摩挲着她的发顶，出口的语调，带着几分低哑：“悠然的事，是一个借口。”
“商昊南一直表现得跟所有人都像朋友一样，可是他竟然喜欢你。我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接受。”
所以，他做了一件他自己都意外的事情。在那个夜里，他强暴了池晚凉。
他跟自己说，他这样做，是为了让她跟商昊南再没有一点机会。
可是他内心更明白的是，他这样做，可以把她变成他的。
是。就是变成他的。
也许一开始是从妒嫉开始，也许一开始是讨厌她开始。可是看着她一点一点隐忍，一再的退让。
那张清丽绝尘的脸。再也看不到一点属于年轻人的喜悦时。他其实一个点也开心不起来。
尤其是每次池晚凉看到他时，那样冷淡中带着几分恐惧的眼神时，他的心就越来越不舒服了。
他想改变这样的关系，却不知道要怎么做。
他总是惹她，激怒她，欺负她，伤害她。他想要把她脸上的冷静撕碎。
“如果能让你有些人性化的情绪，哪怕是恨也好，我也觉得，那比你用那种冷淡的，惧怕的眼神看我，要让我觉得好多了。”
池晚凉怔怔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不，她或许是知道的，可是她一点也不敢去相信。
他无数次的问她，你怕我？
其实他要的，从来不是她的怕。
“我以为你会怕，以为你会离商昊南远一点。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又跟他在一起，你甚至抱了他……”
那天看到池晚凉跟商昊南的举动，让他整颗心都发了狂。
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暴怒，在那天晚上，又伤害了池晚凉。
“对不起。”确实，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用这三个字来弥补。
也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得到原谅。可是他是真的想她原谅自己。
“我错了。”在池晚凉订婚的那天，他看着她一袭白色礼服，那样刺目，那样让他难以接受。
一想到她真的要穿着那身礼服，嫁给商昊南，甚至以后跟他同睡一张床，让他做自己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
他突然就发狂了。
他拼命的伤害她，越伤越深，看着她带恨意的水眸，他竟然觉得松了口气。
她恨他是吗？那就让她继续恨下去吧。
“晚凉。”沐逸枫幽幽叹了一口气：“我其实真的想过，让你恨我也好。”
至少恨，也是感情的一种。
知道了池晚凉流产，甚至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他内心的愧疚如潮水一样涌出，他根本就无力阻止。
他知道她再不会原谅他了。尤其是她在走廊上跟他说的那些话。
那样清清楚楚的恨，是那样的明显。她根本不会原谅他。
他也想过，就这样放手，让池晚凉去过她想要的日子。
“可是对不起，我做不到。”
他，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每一个字池晚凉都听进去了，可是却觉得又是那样难懂？
商昊南把一切都再次翻了出来。而宋曼贞也知道了那些事情，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叙述，那样平静却带着指责的口吻。
让他再也无法淡定了。他没有办法去想像，池晚凉，原来跟他有一样的童年。
原来她也被父亲抛弃，原来她跟自己是一样的。
“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将怀中纤细的身体紧紧的搂住，沐逸枫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我不能放开你，以前不能，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
“晚凉，你懂不懂？你用一种让我最没有防备的姿态，侵入了我的心。我无数次跟自己说，要放手，可是无数次我做不到。”
尤其是在看到池晚凉跟其它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冲动得想杀人。
池晚凉的身体再次紧张了起来，僵在那里绷紧了，一动不能动。
她感觉自己的脸被他转过去，他的大手抬起她的下颌，那双深如黑海的眸此时正直直对上她的。
那里面充满了愧疚，懊恼，自责，痛苦。还有对她的……
不，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沐逸枫是谁？他从来不会让人看穿他的心思，那么她刚才看到的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假的。
她不要相信，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池晚凉。我爱你。”
不等她去否认她的感觉，他却开口了。低沉的声音，带着十足的穿透力。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忽略。
“我爱你，虽然我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也许很早很早以前就爱上你了。只是我没有发现。”
“我真的不能放开手，让你离我而去。”
“池晚凉，你说，我夺走了你的幸福。我以前不知道，我现在知道了。你要的幸福很简单。”
“你想要一个家，我给你一个家。小小的房子，一个不大的院子，闲着无事种些花花草草。在夕阳下，跟你爱的人相视而笑，坐等一起变老。”
那个，是她在书里写过的话。池晚凉没有想到，他竟然看了。而且还记住了。
一时间又呆住，只能怔怔的看着他，半天都不能反应过来。
是的，她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家。一个温暖的，有相爱之人可以相守的家。
他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手心，神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你要的幸福，你想要的家，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把你要的还给你。晚凉，我只请你原谅我。”
他说的不是请你接受我，请你也爱我，请你跟我在一起。而是说请你原谅我。
他懂，他以前做过些什么。异地而处，他绝对不会原谅那样伤害自己的人。
所以，他甚至不敢去要求让她接受他，他能要的，只是她的原谅。
沐逸枫，何尝这样小心过？可是对池晚凉，他却不得不小心。
只是这样的不小心后面，隐藏着的是他绝对不可能放手。
原谅是第一步，后面要做的，就简单多了。他是势必要让她跟他在一起的。
池晚凉完全不反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坚毅的下颚刮得干干净净的。
他没有一丝逃避直直对上她的视线，眸光带着恳求，带着希望。
她突然就不自在了，轻轻的从他怀里退开，坐回沙发上，跟沐逸枫保持一臂之遥的距离。
她的水眸，清澈如山泉水，直直的对上沐逸枫的。他跟她对视，丝毫不介意把他所想的传达给她知道。
她突然感觉脑子有些乱了起来。今天受的刺激真的太多了。
那个她以为恨了她一辈子的男人突然跟她说他爱她？
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不知道要说什么，喉咙有些什么哽在那里，她开不了口。她的直觉是要离开。可是身体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