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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头好痛
顾言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一个挤满了很多人的马车上
“醒了醒了，他醒了”
有个小哥儿看见他睁开眼睛，激动的朝着外面喊了两声
“班主，这小哥儿醒了”
顾言感觉到正在行驶中的马车好像是停了下来，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哥儿掀开轿帘进来
“醒了？”
他随手从旁边拿出一个葫芦，给还没完全清醒的小哥儿喂了口水
顾言干涸的嗓子终于舒服了一点，他张了张嘴想道声谢，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怎么是个哑巴”
角落里的一个小哥儿讶异的看过来，话一出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捂着嘴闭口不言
“你叫什么名字”
顾言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手指头蘸着水写了两个字
“这，他在画什么呀”
“跟鬼画符一样，谁看得懂”
角落里的小哥儿爬过来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顾言害怕的往被子里缩了一下，只这一下，他感觉身体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眼泪都掉了下来
“谁让咱们自己不识字”
老班主温柔的给顾言理了理杂乱的头发
“你还记得你家在哪里吗？”
顾言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从山崖下掉下来的吗？”
顾言摇了摇头依然不知道
“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班主有些忧愁，这孩子既然识字，看他穿的也挺好，只怕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哥儿
“要不我们折回去找一找他的家人吧”
一个小哥儿提议道，旁边一个男人插嘴道
“要我看，肯定是活不下去了，被逼的跳了崖”
他蹲下身子看着他
“我以前来过这里，那悬崖上面根本没有人家，一个小哥儿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会跑到这么个荒芜的地方，还从上面掉下来”
众人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咱们哥儿被人轻贱，他说不定是被家里逼的才跑出来的，他脸上还有旧伤，肯定是被家里人打的”
老班主想想也是
“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们一起吧，咱们戏班子虽然挣得不多，但绝对不会让你饿死”
刚刚那个小哥儿有些为难
“脸都毁容了，还是个哑巴，身子骨伤成这个样子，咱们身上的钱能够给他看病吗”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掂了掂自己身上的银钱，好像真的不够
“要不咱们车停一停，看能不能抓只野鸡给他补补，说不定不用吃药伤就好了”
“胡闹”
班主不赞同的看着大家
“脸上身上的皮外伤也就罢了，但我看他应该腿摔断了，得找个大夫给他接骨”
马车上的气氛变得目光凝重起来，顾言不知道自己该如何
老班主亲切的拉着他的手，都是苦命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过去的事情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别想了，以后跟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顾言总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牵着，却又想不起来，他迷茫的点点头
“既如此，我们便给你取个新名字好了，以后就叫你青竹好了”
顾言憨笑着点点头表示很喜欢
老班主看他人也清醒了些，拿出包裹里的干粮，顾言饿的不行，狼吞虎咽的吃着那干馍馍
“快喝点水”
旁边的男人看他噎的都快喘不过来气，赶忙将手中的水递给他
顾言喝了点水感觉好多了，一个劲的点头想谢谢人家
那男人将水收起来，笑着对着他介绍道
“我叫夏鸣，这个是我胞弟冬阳”
顾言歪着头看着他，很奇怪为什么兄弟二人不是一个姓，老班主和蔼的笑着
“咱们这个戏班子里的人，都是天南海北凑到一起的，穷苦人家出身，无名无姓的”
“是啊，我们的名字都是班主帮我们起的，你是青竹，我是飘云，他是秋生，我们两个是班里唱角儿的，那个是天畅，他是耍杂技的，冬阳是敲鼓的，还有这个”
飘云将身旁的小哥儿拉过来
“这个是麦芽，他今年七岁了，是我们三个月前在郊外捡到的”
飘云介绍里半天，顾言对这个戏班子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这个戏班总共有十几个人，全部都是老班主收留的苦命哥儿，大家跟着老班主学唱戏，到处给人家表演，但是因为都是半路出家的，学艺不精，只能去一些村镇挣点辛苦钱
那个叫冬阳的小哥儿之所以满面愁容，就是因为戏班子已经很久没开过张了，大家身上的银钱不多，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哪里有钱再养活一个病秧子
戏板子里的人都不识字，顾言没办法表达自己想说的话，之能不断的用手比划着
“好可怜，他肯定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大家说”
顾言除了右边脸颊明显的旧伤，从眉心到左边脸颊整个被划破了，看着狰狞又吓人
“他看上去比我们都大，我想他一定是被自己夫君赶出来的，走投无路了才跳崖的”
几个哥儿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将顾言就定位成一个备受欺凌还遇人不淑的苦命哥儿
“班主，我们把钱凑一凑，进城给他找个大夫吧”
天畅最是心软了，更何况青竹的伤看起来真的很重，冬阳惊呼道
“找大夫，天畅，你不是开玩笑吧，咱们现在饭都吃不起，如果找了大夫，咱们都得饿死了”
顾言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都是因为自己才拖累了大家
夏鸣扶着他的腿，顾言疼的脸色都发了白
“班主，他这个样子，不找大夫怕是不行”
老班主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言疼痛之于觉得脚上似乎带着什么东西，他指了指自己的脚比划着
“你脚也疼吗？”
飘云小心抬起顾言的脚
“是这里疼？”
顾言呜呜啊啊的比划着想说脚上好像套着什么，但飘云误解了他的意思，还以为自己没找对位置
飘云顺着脚往脚踝处捏了捏，却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顾言扯着他的衣服比划着，飘云从他的裤腿处摸进去
“好像是个脚铐”
这话一出，大家看顾言的眼神就更心疼了
“你是不是被勒疼了”
秋生连忙脱下他的鞋子，却发现他的脚踝处带着的竟是一个银色的脚镯，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精致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