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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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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娟娟拉着林富跑到大门口,却忘记带出入证。

    “你慌张啥?连个出门证都能忘了!”林娟娟埋怨去林富。

    唉!这女人啊,永远都是有理的!没法子,林富只好又跑了一趟腿。

    林娟娟知道父亲回来的方向,便拉着林富一路小跑。

    他们跑跑走走,过好长时间,没有碰到林海晨,林富问:“大爷骑自行车上下班?”

    “对呀!”

    “你确定就从这条路来?”

    “确定!他一直就走这里!”

    “上班的地方远吗?怎么还没见人呢?”

    林娟娟觉得也不对劲,对林富说:“要不,咱往回走吧!”

    林海晨搭乘单位的小汽车回来的,进家门没见林娟娟就问:“俩孩子呢?”

    “出去迎你去了,还回来取了出入证!”庄素贞说。

    “坏了!准走小路上去了,秀儿还以为我骑自行车回来呢!我回去找找吧!”林海晨放下提包,下楼推起林晓玉的自行车,骑车追了过去。

    林富和林娟娟又说又笑,连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长一段路,路上没什么人,周围尽是荒野,杂草丛生。觉得不对头,随即往回返,刚回头,从草丛里闪出两个人影,蓬头垢面,衣着烂衫,年轻男人的手里拿着一根木棒,迎着林富他们走过来。

    “站住!你们是那里的?”手拿木棒的人恶狠狠的说。

    另一个头发已经花白,背有一点驼,她无意间撩了撩头发,林富发现是位老太太,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林娟娟吓得紧紧地攥着林富的胳膊,好像指甲都要掐进肉里,林富拍拍她的手背小声说:“别害怕,可能是要饭的,青天大白日的,他们不敢胡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林富一边安慰着林娟娟,一边用眼睛踅摸周围,搜寻可手的工具,以备接下来的不测。

    那两人慢慢靠近,林娟娟拉着林富想往后退的意思。

    “站住!”林富大喊一声。

    把那两人吓了一跳,林娟娟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得一哆嗦。

    “你们要干什么?”林富口气很硬。

    手拿木棒的人先是一惊,然后用力在地上闯了闯木棒,眼睛里透出一股凶光。林富估算:这家伙以为他们是小孩子,穿着还算讲究,想拦路抢劫,弄俩小钱花。

    林富一边观察那人的一举一动,一边观察周围。

    路边,有层厚厚的细沙,当下,这是唯一的反击工具。那老太太弯腰驼背,不可怕,年轻男人穿着一双黄胶鞋,跟拖鞋似的踢里踏拉。于是,他抬头看了看林娟娟,拍拍她的手背,慢慢地带她向路边挪动。小声说:“娟娟,我喊跑,咱们就往前跑,啊!”

    林娟娟没敢说话,用劲捏捏林富的胳膊,掐得他生疼。

    “小狗子,走吧!”白头老太太对持木棒的男人说。

    那持棒男人很顺从,转身扶着老人,一瘸一拐的从林富他们身边走过,原来老太太是个残疾人。

    虚惊一场。事情虽然过去了,林娟娟却掉起了眼泪:“吓死我了!”

    “吓死了吗?吓死了还能说话,还能掉眼泪?”

    “去你的,别耍贫嘴了!快走吧!”林娟娟的脚步比刚才快多了。

    林海晨远远的看见他们,也加快了速度。

    林娟娟大半年没见父亲了,跑着迎上去,紧紧地抱着林海晨的后背,可能加上刚才的惊吓,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富赶紧接过林海晨的自行车叫了声:“大爷”

    “你看看人家来宝,像个大孩了,就你是长不大小嫚姑儿!”林海晨抚摸着林娟娟头,为她擦掉眼上的泪水。

    林娟娟抱着林海晨的一只胳膊,依偎在父亲的身边向前走,显得无比幸福。林富推着自行车跟着他们,望着林海晨稍微驼起的后背,心里感叹:劳心不劳力,更能推人老呀!

    庄素贞和晓玉把凉菜准备好了,需要上锅的都洗净备齐,就等林富回来起火开炒了。

    林海晨最喜欢吃红烧鲅鱼,林富用小指统统鲅鱼眼睛,对庄素贞说:“大娘,这鱼不错,就是有点长,炒瓢烧不开呀!咱们不是上大席,分段烧吧,这样肯入味,熟的匀和。”

    “中!一会儿我剁成段。”

    林富正要准备下手做菜,听林海晨喊:“来宝,过来!”

    庄素贞用手里的才到指了指外屋,笑着说:“去吧!”

    外屋大桌子上的图纸和绘图工具已经被林海晨收拾起来,他从桌抽屉里找出一块油布,对林富说:“来,帮我铺上它!”

    “大小正合适!”林富说。

    “就是照着这桌买的,好久没用到啦!难得咱们全家一起吃团圆饭,哈哈!比过年都全乎啊!你小子今天露几手,菜烧得好吃,大爷奖励你!”林海晨是话不多的一个人,现在却絮絮叨叨的,显得非常兴奋。,

    “大爷,您准备给我啥奖励呀?”

    林海晨看看林娟娟,笑着说:“他小子,跟我耍小心眼,菜还没做,大伙还没说啥,就想知道奖品啊?哈哈!没门!”

    “那好吧,我去做菜啦!”

    “好好!我们‘试嘴以待’!”

    “这老头子确实高兴地不得了”,林富心里念叨。

    “大娘,你听见了吗?俺大爷今天真能说!”林富进厨房对庄素贞说。

    “唉!你大爷高兴呗!”庄素贞一声的叹息,透出她对人生聚散离别的无奈。

    林富把衬衫脱掉,挂到衣帽钩上,只穿背心就要上灶,庄素贞便对他说:“来宝,过来。”

    庄素贞摘下自己的围裙为林富带上,拍拍他的肩膀说:“去吧!”

    使用液化气灶不是问题。林富在上世的时候,只要是在家吃饭,就没让老婆下过厨房。从最初的煤油炉到液化气灶、天然气灶、一直到电磁炉都用得炉火纯青了。

    林富熟练地打开开关,调整了火燃大小。

    “来宝,你用过液化气?”林晓玉很吃惊林富的熟练程度。

    “嗯!用过,跟四叔去县城炒菜的时候,碰到过用液化气的,挺好用的,就是爆炒不敌烧煤炉赶火。”林富顺嘴胡诌。

    灶台的高度对林富来说有点难度。林晓玉笑哈哈的说:“来宝,你这个头啥时候长呀!来踩着小凳吧!”

    “晓玉姐,啥时候长我不知道,现在长肯定来不及啦!只能接上一段啦!”说罢踩到小凳上。

    林富的话逗得庄素贞和林晓玉都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