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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065:别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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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控的情绪让人瞬间失去了理智,握在手里的水果刀狠狠地朝着裴少辰的胸口刺了过去。

    刀尖入肉,头顶传出一阵压抑地闷哼声,身体的激/烈运动瞬间停了下来,裴少辰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左肩上插着的那把匕首,脸上露出一丝因为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的面部表情。

    血开始涌了出来,带着温热的气息,顾清颜握着匕首的手在见到鲜血涌出来顺着刀柄滚出来的那一霎那开始剧烈地颤抖。

    血,血!

    顾清颜眼睛大睁,满是恐慌,手握着匕首的一段,连匕首划伤了自己的手心都没有察觉,眼睛被那染上了一片血红色的睡衣而惊得呆住了,躺在沙发上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

    伏在她身上的裴少辰脸色有些苍白,匕首还插/在肩头,血水已经浸湿了他睡衣的肩头。

    她伤了他,她用刀伤了他!

    黑色的眼眸里瞬间卷起深意莫测的神情,裴少辰没有及时去管自己肩头的伤口,而是用眼神直直地看着她。

    “你怎么样了?裴少辰,你有没有怎么样?”还处在震惊之中的顾清颜神智顿时恢复了过来,爬起来想要跳下沙发,裴少辰肩头上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让她方寸大乱,而且那伤还是她亲手造成的,她顾不上自己身上被撕扯坏了的裙子,胸口的狼狈也被她忽略掉,爬过去想用手去堵住他的伤口,可是她伸出手却不知道该捂哪儿,看着那睡衣上的血块范围越来越大,她吓得脸色苍白,翻身从沙发上滚了下去,开始到处乱翻着找手机,一边还紧张到结巴地自言自语,“1,2,0,打120,快,快!”

    顾清颜坐在地板上,从沙发脚边找到了自己的包,慌乱中拉包的拉链几次都没拉开,她急得手都在抖,好不容易翻出手机,手都抖得没抓稳,手机啪的一声落在地板上,她慌忙扒下去捡,一只大手已经从地上捡起了那只手机,顾清颜抬起脸,眼睛通红的她一时慌乱中咬破了自己的唇角,脸色苍白地吓人,一抬脸见到那张脸色沉稳没有丝毫紧张的俊颜,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有着能安抚人心的力量,只不过顾清颜却无法忽视掉他肩头的伤,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平静地看着坐在他腿边慌得快哭了的女人,眉心微微一蹙,把手机拿在手里,语气平静无波,“送我去医院!”

    顾清颜盯着一双红得吓人的大眼睛,些许是他那平静的话语化解了她心里的惊慌,她爬起来,这才注意到两人的衣衫不整,她的胸口被撕掉了一大块,连内衣都给弄歪了,此时的她也别提有多狼狈?只是她顾不了这些了,她蹲下身去,在裴少辰诧异的目光下,红着一张脸伸手将裴少辰的裤子提了起来,站起来时咬着唇瓣声音有些颤抖,但却比刚才镇定多了,“等我一会儿,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饶是她再故作镇定,但在看着他肩头上插着的那把匕首时,她知道若是此时把匕首拔/出来血可能会流的更多,她也不知道那匕首到底插了有多深,她想用急救箱给他暂时止血,可自己一时手忙脚乱地怕扯了他的伤口,只好抓着他的手就往门外跑,她就心慌地自己都控制不住,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忍不住地在抖,车速开到了八十码,离最近的医院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坐在旁边的裴少辰自上车以来就一直没张口,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顾清颜担心他晕过去了,刚才下楼的时候她就怕他晕过去,她自己没办法将他扶进车里,又怕扯到他肩头上的伤口,这一路她连安全带都不敢给他栓,又怕自己开车不够平稳,她多次提到要叫救护车,裴少辰却只回了她一句话。

    我又不是要死了!

    “喂,你醒醒?”顾清颜看着旁边的人又闭上了眼睛,心里也跟着慌了神,不由得低唤了一声,“就快到了,你别睡!”书上说失血过多会觉得冷,会伴有昏迷的状况,他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过去?

    顾清颜心乱如麻,踩着油门往前冲,还不时地朝他这边看,心里又懊恼又害怕,那一刀是不是刺到了心脏上方的位置?会不会伤到他的心脏?

    一想到这一可怕的可能性,顾清颜就吓得大叫出声,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冒了出来,“裴少辰,你别死,你醒醒!”

    那只手慌忙地伸过来动了动他的左手,似乎是怕伤到了他的伤口,手伸过来便摸到了他的手心,手紧紧地一抓,明显能感觉到她手心的颤抖,手指尖还有些湿湿的润润的东西,裴少辰虽然闭着眼睛,但却没有睡着,他是有些累,有些疲惫,肩头的伤早已疼得失去了知觉,整只左臂都疼麻了,他听见她的唤声,想要睁开眼,但眼皮子却沉重地睁不开,之后便感觉到她的手伸了过来抓着他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左手,发木的手指这才有了一丝感觉,接触到她手指尖的湿润,他心口微微一颤,她在哭吗?他听见了她紧张着叫着他的名字,想要回应她的呼唤,他却累得睁不开眼,他是有些累,好像好久没好好休息过了,他发木的手被握紧,感觉到那手心传来的温暖,他的唇角微微一勾,听着她的声音意识便陷入了一个深深的漩涡。

    “你,你--”戚天心不可思议地看着坐在医院走廊上两只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的顾清颜,她接到顾清颜的电话连夜赶来,电话里顾清颜的声音带着哭音,她一听就慌了神,这该是出了多大的事情让一向都冷静的顾清颜慌成了这副德行。

    “没事的,清颜,你回神了!”戚天心伸手抱着了顾清颜,让她的脸靠在自己的肩头,不停地用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心里却在暗咒,尼玛,怎么不一刀子捅死了的好?死了最好!

    “天心,我--”靠在好友怀里,顾清颜才卸下了一切防备,紧绷着的神经才得以舒缓,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医生都还没出来,你说他会不会--,他进去的时候已经昏迷了!”

    会不会怎么?

    控情了智议。会不会死?

    巴不得他一命呜呼呢!

    不过,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戚天心心里这么想着,但却没有表现出来,看好友此时这心慌慌的样子,她也不忍心说些牵动起她情绪的话来。

    “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戚天心诧异地看着套在顾清颜身上当短裙穿一样的男士衬衣,又瞥了一眼套在下面的男士短裤,一看就知道这是那贱男的衣服!

    “我--”顾清颜正要解释,便见病房里的医生已经出来了,她急忙站起来朝着那医生疾步走去,语气难以掩饰内心的焦急,“医生,他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的家属?”医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刚才确实是她把病人送来的!

    “是!”顾清颜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匕首若是再往下五厘米便是心脏了!”医生严肃地看着顾清颜,顾清颜心里一颤,脸色白了白。13acv。

    “不过已经止住了血,他现在睡着了,睡一晚就有精神了!他很快就会醒了,放心!”医生见顾清颜那脸色不太好,也知道到若是再说得严重些,恐怕她也会支持不住地晕过去了。

    “谢谢!”顾清颜道了谢,站在门口,从门上的透明玻璃往里面看,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男人,想着自己的那一刀险些要了他的命,那种恐惧感又冒了出来,她的眼神既有着犹豫不决又带着一丝恐惧和担忧,站在门口站了许久,最后还是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戚天心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脸上表情变化,心里一凸,为好友此时的情绪表露吓得怔了怔,顾清颜,你难道,真的,爱上了里面那个男人了?

    有了担心就会多了一丝牵挂,因为牵挂,心里就会有特殊的存在!

    清颜,裴少辰在你心里,是个特殊的存在,对吗?

    又爱又恨的特殊存在!

    病房里很安静,因为是急症,临时安排的房间,而且还不是单人间,是四人间的病房,一进那扇门,屋子里便充斥着一股浓郁的消毒水混合着药物的刺鼻味道,顾清颜走到床边,见其他三个病床都拉上了帘子,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一到了规定的时间,病房里就要关灯了,不同于特殊病房,里面的电源都是自己控制的。

    病床上的裴少辰睡得很不舒坦,不知道是因为麻药过后的疼痛难以忍受,还是他睡在这有些硬的板床上不舒服,又或是这里的空气让他觉得难受,他的眉宇间时不时地蹙紧又松开。

    顾清颜才从旁边的饮水机里接了小半杯温开水,用棉签打湿了沾在他有些发干的唇瓣上,触碰到他那裂开的唇瓣,想起了当时因为反抗不顾一切地咬住他的唇瓣,现在仔细一看,他的唇瓣内侧还留下来几颗深深的牙印,还充着血,沾水的手不由得放轻了些。

    明明是他侵/犯她,她反抗才伤了他,可是看着他被自己刺伤,看着他躺在这里,这一路她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害怕,紧张,担心,恐惧,所有不应该出现的情绪都在此时统统冒了出来,她控制不住,想着他要是真的就这样死了,该怎么办?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靠在床边的戚天心看着好友小心翼翼替裴少辰擦拭着脸,擦拭着他手背上还留下的血迹,心里微微一沉,这个该死的裴少辰啊!

    “清颜,打电话让姓凌的来吧,你该回去了!”顾妈妈都打了两个电话来了,问顾清颜是不是在她家!

    “天心,凌睿毕竟是个男人!”照顾人哪有女人细心?

    戚天心眉毛一挑,“你留下?”

    “我留下!”顾清颜用毛巾擦拭着他的手心,是她伤了他,就算她心里有再多的不快,可是他也是因为她而躺在这里的,她做不到狠心地转身离开!

    戚天心恨铁不成钢瞪了她一眼,顾清颜,你这心软的毛病会让男人钻空子的,戚天心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挑眉,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装的?

    “那好,其他的事情我去处理!”戚天心说着,去护士站找人加陪护床,这四人病床不比单间的病房,没陪护床就只能坐在那里坐一夜了,戚天心虽然不待见裴少辰,但她心疼好友,转身去护士站要求护士加一张陪护床。

    很快,陪护床便被抬了过来,就一个由折叠座椅摊开的简易小床,人睡在上面连翻个身都难受,戚天心想反正裴少辰也睡着了,半夜有事难道不能叫护士?她想叫顾清颜去医院旁边的酒店住一晚,要么跟着她回家也行,可见顾清颜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医院待一晚,她除了心里不满裴少辰之外,还能干啥?

    顾清颜鲜少在医院留宿,她本来就害怕闻到这股消毒水的味道,再加上医院里以白色基调围住,床单棉被墙壁甚至是用来遮挡的帘子窗帘都是雪白色的,处在这种白色的氛围内让她内心忍不住地有些恐慌,因为用来祭奠的会场就是以白色为主的。

    这一白色的空间让她记起了小时候,爷爷离世的时候她才五岁,冰棺,白菊,白色的纸花,白色的挽联,那刺眼的白色在她的记忆深处就是有着离别的意味,她恐惧着这种颜色,因为一看到这种大片的白色,内心深处就跟死亡画上了等号。

    室内的中央空调发出气流流转时低低的响声,白色的帘子被风轻轻地吹起,顾清颜坐在陪护床上,帘子在她身旁晃动着,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太低的缘故,她觉得有些冷,环抱着自己的双臂摸了摸,鼻翼间嗅着那药水的气味,这股味道就像打开记忆闸门的钥匙,她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些画面。

    白色的布缓缓拉上去,盖住了一位老者的脸,隔着那层薄薄的布,耳际是病床滑轮摩擦着光滑地板发出来吱吱声。

    “妈妈,奶奶哭了!”

    “妈妈,爷爷睡着了吗?”

    。。。。。。。。。

    后来她才知道,死亡是件多么平常的事情,眼睛一闭,人就没了,你再讨厌的人再恨的人或是你再爱的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你都会害怕!

    这是对死亡的恐惧,也是对那个人割舍不下的牵挂!

    如果一个人不是对对方那般的在乎介意,你又怎么会舍得你宝贵的时间去讨厌他,去怨恨他?

    顾清颜握紧了自己的手,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肩膀现在抖得有多厉害,右手还抓着床单,她突然想去握住他的手,借此来平复自己此时难以控制住心伤,想问问他是不是很痛,想把他叫醒陪陪她说说话,哪怕是只言片语,哪怕是他现在爬起来对她冷眼相对。

    她此时就像被漂移在大海里的孤岛,没了陆地的依靠,在风浪中随风的飘,不知道该在哪里可以找到一个停靠的支点,黑暗中滋生的孤寂和恐惧让她害怕地想逃离。

    但那只拽着床单的手却被一只微凉的大掌轻轻覆盖住,然后慢慢地收紧。

    处在恐慌之中的顾清颜震惊地抬起了脸,她就坐在床边,因为关了灯,除了门外过道上投射进来的灯光能勉强看到一丝亮光之外,在未适应这种暗色之前她的眼前都是一片模糊的,她看着床上的那个人影,好像看到他那双深沉暗邃的眼睛,握着她手心的手微微用力地握了握,嘶哑而醇厚的嗓音淡淡地响起,“别怕!”

    别怕!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像溺水的人看到了漂浮而来的浮木,救命稻草般地让人看到了一丝求生的希望,手指微凉,被握着的顾清颜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强忍不住的泪水冲破了最后的那道心理防线,她不顾一切地伏在床头,脸贴在他的手心,将所有的软弱和无助都转化成了泪水倾泻而出。

    当她的世界里出现了悲痛绝望,她找不到方向,任由着无助的自己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的跌跌撞撞,人生多少次彷徨无助,渴望的就是能有那么一个人会在你孤独害怕的时候站出来,牵着你的手,道一句,“别怕,有我在呢!”

    是在大雨中,用高大的身躯替你挡住了风雨,用宽大的外衣裹住你颤抖不已的身体,似温柔又似无奈地告诉你,‘再不走,待会雨大了就真的走不了了!’

    是在面对父亲的军鞭,毫不犹豫地挡下那十几鞭,言辞灼灼坦坦荡荡地说着,“都是我的错!你该打的人,是我!”

    是在伤痕累累的时候还笑语相慰,“顾清颜,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挨一鞭子没什么,但女人不同!男人生来就是要保护女人的!”

    她当时就很想问。

    那话里的男人是不是他裴少辰,而那女人是不是指的独一无二的顾清颜!

    ——————感冒了,这两天尤为严重,昨天的章节被修改过了,唉,好大一只河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