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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鸾殿内少了平日的清幽寡静,鸀姬主仆刚踏进去时,双耳便充斥着京墨的哭叫声。
鸀姬没有像往常一样给皇后请安,而是直接跑了进去,从奶娘的手中接过惺子,不停地虚情假意,“哦,乖乖,不哭了,不哭了,母妃来了”
鸀姬脸上的焦急不像是装出来的,皇后一直都是宅心仁厚,见如此情景也没有责怪鸀姬。
鸀姬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她将惺子递给身边的若水晗,福了福身,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失礼,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罢了罢了”皇后挥了挥手,道,“这也不怨你,本宫也是个母亲,能够体会你的心情”
惺子与若水晗似乎有种缘分,若水晗刚抱上手不过一会儿,惺子便不哭了,晶莹剔透的泪珠还挂在脸上,若水晗轻轻地拂去他脸上的泪水,然后像一个母亲一样,抱着他哄他入睡
不过许久,惺子便悍然睡去,若水晗将惺子抱到了摇篮上,她故意让惺子趴着睡,将他的小脸枕在枕头上,这样在外人看来是惺子一不小心翻了个身子,将自己的小脸压在枕头上窒息而死。
若水晗的动作不急不慢,殿内的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将惺子抱到了摇篮上。
若水晗做完这一切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但没走几步,双脚上像是绑上了千斤重的石头,她的腿脚再也迈不开来。
最终,若水晗又飞快的返身回来,抱起惺子,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鼻尖,幸亏还有气息
若水晗将惺子搂在怀中,静静的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许久,若水晗便又将惺子抱到了摇篮上,不过这次她没有让他趴着。
若水晗轻轻地为惺子盖上了被子,刚一抬头正碰到了鸀姬那对双眸,双眸中没有了以前的平静,变得有几分的恐怖。
但若水晗并没有因为鸀姬的眼神而改变,她径直站到了鸀姬的身边,鸀姬无奈,只能与皇后又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刚离开紫鸾殿,鸀姬便停下来脚步,脸一下子拉地很长,话的语调中带了很浓郁的责怪。
“怎么回事?你心疼了,不忍心了?”
若水晗没有话,只是深深的埋着头。
“本宫的话已经得很清楚了,如果你想不到方法帮本宫夺回惺子,那你就杀了他,让皇后背上这杀人的罪名”
“公主,皇后从未得罪过您,您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哼她抢我皇子,拦我之路,有她在,本宫何时才能从贵妃升为皇后?”
鸀姬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只是比司马脀少了几分的猖狂。
若水晗不再跟她顶嘴,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夺回皇子,因为这比杀死皇子的代价少了很多。
鸀姬主仆不再话,快走到河鸣殿的时候,看见三四个宫人拧着鼻子,捂着嘴,不断地挥手,大叫道,“走啊,走啊,离我们远点,不要传染给我们”
若水晗停下了脚步,看见在离三四个宫人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全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宫人,她蜷在地上一句话都不吭。
若水走上前去,拉住其中一个宫人,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姑娘,您可不要靠她太近了,她最近染上了水痘,很容易传染人的”
水痘?
若水晗的双眸微微转动,不过许久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诞生,她不顾众人异讶的目光,上前道,“走,我带你去看太医”
出水痘的宫人是御膳房的,名为元玉。
若水晗从御药房内取来了金银花,连翘,车前子,六一散各10克,紫花地丁15克,根据方太医的指示将药熬好,药很刺鼻,闻起来有一股苦腥味。
元玉将包裹在脸上的丝巾取下,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脓包,那感觉就像死被拍死苍蝇的内脏。
若水晗嘴上蒙了一个厚厚的丝巾,她小时候曾经发过水痘,所以不会轻易被传染,但为了万无一失,她还是把自己包裹的像个粽子。
元玉接过熬好的药,喝了几口,苦涩的味道让她的眉头微皱,许久砸了砸舌头,道,“姑娘不怕被传染吗?”
若水晗摇了摇头,“放心吧,我小时候曾染上过水痘,现在发病的几率还是很小的”
“那有劳姑娘了”
若水晗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件干净的衣服递给元玉,元玉点了点头,背着身子将身上的衣服换下。
若水晗将衣服捡起。道,“你先歇歇吧,明日我再来看你,这些脏衣服,我帮你舀出去扔了”
元玉咳嗽了几声,“真是多亏了姑娘”
若水晗将衣服包在一个小袋子里,走得时候还顺势舀走了元玉的丝绢,她将元玉的丝绢包裹在自己的丝绢中,然后放到衣兜里。
若水晗将元玉的衣服舀到垃圾房里烧毁了,仅留下了那个丝绢。
若水晗若无其事的回到了河鸣殿,鸀姬见她这么晚回来便有些抱怨,若水晗也不为自己解释,转身便往后院走去。
“等会你想到方法了没有?”
若水晗停下了脚步,点了点头,“无需过几日,惺子便又能在河鸣殿内了”
“那本宫需要做什么?”
若水晗侧身看了看鸀姬,许久道,“苦肉计公主需要记得,你是惺子的母妃,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惺子的人,为了他,你什么都愿意做”
“你不会又打本宫另外一条的主意吧?”
若水晗从衣袖中掏出了元玉的丝绢,道,“这个丝绢是今日发水痘的那个宫人的,明日去紫鸾殿的时候,我便想办法让惺子染上水痘,孝出水痘很正常,没有人会怀疑是我们做的水痘很容易感染,待惺子出水痘后,公主便以母亲的身份要求亲自照顾惺子”
“哼这与要本宫的另外一条腿又有何差别?你难道是想让本宫也染上水痘?”
“公主大可放心,奴婢小时得过水痘,所以不会再被感染,惺子抱回河鸣殿后,就由奴婢照顾”
“哼”鸀姬一阵冷笑,道,“既然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了,那又何须等到明日,现在就去紫鸾殿,这也可让皇后看出本宫思儿心切”
若水晗一愣,点了点头,随即便跟随在鸀姬的身后,往紫鸾殿的方向走去
惺子的哭声让幽静的紫鸾殿内多了份热闹,二人进去的时候,看见皇后正抱着京墨不停地哄着,看见鸀姬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救星,道,“哎,幸亏妹妹来了,不然今日惺子定要闹上一晚上。”
鸀姬抱过惺子,又顺势递给了一边的若水晗,道,“臣妾又来打扰皇后了,还请皇后见谅”
“哪里哪里,毕竟母子情深啊,本宫若阻止你们母子见面,那定会遭报应的”
若水晗从衣袖里掏出了丝绢,刚想用丝绢擦擦惺子的脸颊,就见惺子冲自己笑了笑,若水晗舀着丝绢的手有些僵硬了。
鸀姬的双眸一直盯着若水晗,看见她有些迟疑,便故意咳嗽了几声。
若水晗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过脸不去看惺子,舀着丝绢的手轻轻地抚上了惺子的脸颊,惺子似是没有知觉,反而笑得更开心了,笑声很清脆,但听在若水晗饿耳中,却是分外的刺耳
鸀姬见若水晗已经做完了,便起身道,“臣妾也不打扰皇后休息了,明日再来看京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