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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突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珠“乒乒乓乓”的掉落在屋檐上。
现在已是夜半丑时,皇宫内很静、很静,只听见雨水滴落的声音。
鸀姬、若水晗立在窗边,主仆二人虽离得很近,但思绪却不在一个平台上。鸀姬满脑子都盼望着惺子染上水痘,而若水晗的眼前总是浮现出京墨冲着自己“咯咯”笑的模样。
突然雪海打着雨伞跑了进来,大叫道,“娘娘,娘娘,不好了,惺子全身起了水泡,太医可能是发水痘了”
鸀姬离雪海还有些距离,所以雪海并未看到鸀姬嘴角浮现出的一刹那的笑意,但不过许久,又恢复了焦虑之色,急急地道,“如烟,快,跟本宫去看看皇子”
鸀姬完就冲入了殿外,丝毫没有注意到滂沱大雨,若水晗慌忙打着伞跟上,道,“娘娘,小心了些”
虽然外面下着雨,但紫鸾殿内所有的宫人都立在殿外,没有人敢走进殿内,生怕不小心感染上。
皇后与小公主也站在殿外,只不过在他们的头上多了几把伞。
看见鸀姬来的时候,皇后慌忙迎了上来,一把拉住了鸀姬的双手,道,“妹妹,本宫对不起你,是本宫没有照顾好惺子”
“皇后莫要自责了,孝出水痘也是常事,这怎么能怨皇后呢?”
鸀姬完,便想往大殿走去,皇后突然拦住了她,道,“水痘会传染的,成年人感染后会比孝孩严重,妹妹还是小心了些”
鸀姬推开了皇后的手,道,“臣妾是他的娘亲,是臣妾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他就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鸀姬的演技一下子高了很多,泪水流尽了她脸颊的每一部分,如果若水晗不知情,她也会被鸀姬这一幕所感动。
完鸀姬便踏步走进了大殿之内,若水晗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京墨小小的身躯上被脓包所覆盖,整个人就像是被炸弹轰炸过的废土,他的情况看上去比元玉还严重。
太医将自己包裹的像是个蚕茧,看见鸀姬二人前来的时候,慌忙阻止道,“娘娘莫要靠近”
“让开他是本宫的孩子,无论便成何种模样,本宫都不能抛弃他”
鸀姬的声音很高、气势很盛,将太医一下子镇住了,只能唯唯诺诺地退到一边。
鸀姬走到了摇篮边上,京墨脓肿的身体让她感觉出阵阵的恶心。
若水晗看出了她的情绪,便径直上前将惺子抱住了怀中,惺子的身子软的像是一个海绵一样,全身无力,额头的温度可以烧开一壶水。
若水晗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出自己全身都在颤抖,那种感觉就像是雨中无助的落叶。
“太医,本宫的皇子怎么样了?”
太医的脸都包裹在棉布之中,话时都有些喘气。
“惺子现在正处于发病期,您照看的时候要分外的留意不要让他挠痒痒,要24小时为他擦洗皮肤,病情加重地话还会引发脑炎、心肌炎等疾病”
若水晗的心“咯噔”一下,怀中的京墨恍若有千斤重,太医看了看她,道,“姑娘可要小心了些,千万不要触碰惺子的肌肤,不然你也会染上”
若水晗点了点头,她并未向太医解释自己早得过水痘。
主仆二人抱着惺子从殿内出来了,皇后见此状况,道,“妹妹,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水痘容易传染,若还将京墨留在紫鸾殿内,臣妾担心,不过许久,皇后还有小公主都会染上,再京墨毕竟是臣妾的孩子,臣妾怎能把他扔在紫鸾殿不管不顾呢?”
着着,鸀姬的眼角便噙满了泪水。
皇后虽有些怜惜,但一想到太后曾经跟她过的话,心便又硬了起来。
太后过,“紫瑶,你可要掂量掂量清楚了,虽然你是皇后,但你一直没能生出皇子;而杵贵妃现在越来越得宠,现在她又诞下了皇子,母凭子贵那也是早晚的事情,她将来很可能借惺子除去你如果现在就将惺子过渡到你的名下,那么等惺子长大了,在他的心中,你也是他的娘亲,你皇后的地位就会越来越稳了”
太后的话在皇后的耳边回响,许久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妹妹这话的,好像本宫不愿照顾惺子似的,他毕竟也是本宫的孩子”
完,皇后便想伸手夺走若水晗怀中的京墨,鸀姬见状,“噗”地跪在地上,雨水贱了她一身。
“这世界上最亲的莫过于母子了,臣妾不知道京墨还能撑多久,但臣妾只希望京墨不是孤独的离开的,起码还有臣妾这个母亲在一旁”
皇后的双手有些颤抖,她也被鸀姬的“演技”给折服了。
若水晗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一边的小公主,自己也跪下道,“皇后宅心仁厚,肯为惺子付出一切,但也请皇后也关心关心小公主,如果小公主看到了皇子的样子,定会被吓到,晚上也会做噩梦的,而且水痘容易传染,若小公主染上了,那就罪过了,即使痊愈了,也可能会留下满脸的麻子,就像奴婢这样”
“这个不用担心,小公主就交给本宫这个皇奶奶了”
话音刚落,就见太后在三四个下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行礼。
太后走到了小公主身边,拉住小公主的手,道,“玄雨,这几天跟皇奶奶一起住吧”
小公主抬头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皇后,随即点了点头。
皇后虽然有些恐惧水痘,但她还是义无返顾的从若水晗手中抱过京墨。
“你们主仆两都起来吧,回去好好休息,以后惺子的事情就不用管了,交给本宫就行了”
鸀姬没有起来,依旧跪在雨地里,皇后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理会这主仆两,抱着京墨往大殿走去;太后也没有停留,拉着小公主便离开了。
空荡荡的院子里这剩下鸀姬二人,若水晗起身想要将鸀姬搀扶起来,却被她狠狠地推开了。
雨,越下越大,整个皇宫都弥漫在烟雨之中。
“公主,我们回吧”
鸀姬侧身看了看若水晗,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三千青丝早已如湿草一般,她冷笑了几声,“这就是你的绝地反击?到最后还不是功亏一篑”
“公主,事情还未到最后一刻,总会有回旋的余地”“你又想到了什么主意?”
此时的若水晗脑子里很混乱,别提什么主意了,就连今日该干嘛,她都摸不着思绪,但鸀姬的这一问,让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点了点头。
“扶本宫起来吧”
鸀姬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一只腿废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烟雨迷失了她的背影,也迷失了她的心。